南丫海難死因│專家證人Robert Vart：「南丫四號」圖則舵機房與油箱房之間標示有矛盾

南丫海難死因研訊進行至第33日，傳召專家證人Robert Vart作供，指「南丫四號」的分部及艙壁圖出現不一致的情況，有圖在兩艙間標注水密，亦有圖僅標示開口，補充「The plans are contradictory (圖則有矛盾）」。死因研訊主任引述時任海事處驗船督察周圖銳證供，提及自己會由甲板上的通道口爬落甲板下的船艙，不會經過兩艙的通道口，Robert Vart直斥其説法「nonsense（荒謬）」。

海事專家證人指南丫四號分部及艙壁圖出現不一致

專家證人Robert Vart為船舶工程師（Marine Engineer），庭上透露他在1976年至1980年間曾任海事處驗船主任（Surveyor of Ships），離開海事處後沒有再獲海事處邀請在任何議題上給予意見。死因研訊主任關注「南丫四號」圖則的分部及艙壁圖，其中一張在舵機房與油箱房之間標注「Access」，並無寫水密，另一張在兩艙之間寫上「WTBHD（水密艙壁）」。Robert Vart同意「南丫四號」圖則出現不一致的情況，補充「The plans are contradictory (圖則有矛盾）」。

死因研訊主任引述海事處審圖驗船督察黃志堅的證供，若有留意兩張圖則，就會得知相關位置是水密艙壁， 故認為圖則沒有不一致。 Robert Vart回應儘管根據藍書，在該位置有開口就必定要安裝水密門，及有圖則寫明「WTBHD」「perhaps should be enough（可能已經足夠）」，惟仍認為「I think the plan is not very clear（圖則並不是十分清晰）」，故認為圖則理應標示得更清楚。

專家稱兩艙之間明顯存在開口不可能留意不到

死因研訊主任引述財利船廠董事羅愕瑩口供稱，「南丫四號」設計初期已決定在兩艙之間不裝水密門，Robert Vart回應，既然如此，便不應在圖則上標注水密艙壁。而海事處在參考財利提交的姐妹船「東區一號」圖則時，發現「東區一號」兩艙之間標注水密，「南丫四號」沒有標注水密時，則應向財利詢問，以釐清是否要安裝水密門。

死因研訊主任關注海事處驗船督察在進行傾斜測試時，會在船上進行檢查，是否會留意到艙壁並非水密，Robert Vart回應督察在該階段時不被要求檢查水密裝置「Not a requirement for surveyor to investigate the water tight」，僅需檢查船艙是否乾，以確保不會影響收集數據的過程。

死因研訊主任引述時任海事處驗船督察周圖銳的證供，提及他會由甲板上的通道口爬落甲板下的船艙，不會經過兩艙的通道口，故沒有留意兩艙之間是否存在開口，遭Robert Vart直斥其説法「I would say that’s nonsense（我認為是荒謬的）」，並稱兩艙之間明顯存在開口，不會留意不到。

安裝水密門理應屬內部結構應在新船檢驗項目內

死因研訊主任引述財利船廠董事羅愕瑩口供稱，他認為「船總長度一成」規則是指，不論是在實際造船，還是在計算穩定性時，船艙不能小於船總長度一成，故他為了符合規則，才將「南丫四號」船尾舵機房和油箱房打通。Robert Vart直言其説法「That’s not correct (不正確）」，解釋僅在計算穩定性時，才要將兩艙合併計算，補充「船總長度一成」規則對有船舶建築師而言是「common knowledge（普通知識）」。

死因研訊主任引述時任高級驗船督察馮偉文口供稱，在「南丫四號」的新船檢驗時有留意到兩艙之間存在開口，惟他認為水密門會在後期才安裝，並視為船的艤裝（outfitting），當日的工作職責僅包括檢驗內部結構(internal structure)，因此沒有理會。Robert Vart 認為要視乎該開口在督察上船時呈現怎樣的狀態，若當時開口像照片顯示般，有加固材料（stiffener），則「raise his mind whether there should have watertight door（會懷疑是否應裝水密門)」。Robert Vart 亦不同意相關位置是艤裝（outfitting），安裝水密門的項目理應是「A part of internal strucutre（内部結構）」，故認為理應在馮的檢驗中檢查。Robert Vart另認為馮應將項目記錄下來，待驗船督察下次來再跟進。

建船中途決定不裝水密門屬不合邏輯

Robert Vart另提及圍板僅是為了防止海水從甲板湧入船艙，故一度同意「南丫四號」的船隻外部圍板高度達300毫米，即使內部圍板只得190毫米，亦可以符合規定，而海難事故主要原因為船艙内部進水，故圍板對事故未有作出確實影響，或僅能延遲船隻下沉1秒。死因研訊主任關注「海泰號」加裝L型鋼板是否要通知海事處時，Robert Vart回應「that such a minor detail (是很微小的變動）」，最好的做法當然是告知海事處作出的變動，惟L型鋼板對海難事故亦沒有造成太大影響。Robert Vart 另提及「南丫四號」增加過8.25噸鉛壓載物，惟不會對海難事故造成大影響，或者僅能延遲船隻沉沒約20至60秒，並認為3名船員在20秒内亦不能造成巨大的轉變。

Robert Vart同意Dr.Renilson的看法，指船廠為了節省造船成本，確實會不使用水密門，改用以深框架(deep frame)來替代，但Robert Vart認為若中途突然才有此想法，不裝水密門，造成開口在兩艙中間屬「No logical reason (沒有邏輯的）」，船廠亦須書面向船主「seek approval (尋求同意）」，尤其合約上標明要有6個水密艙，由5個水密艙壁分隔，故毫不懷疑在舵機房及油箱房之間要裝水密門。

認為移除水密門為設計變更屬「意外遺漏」

死因研訊主任引述梧州船廠曾在信件中提及，在「南丫四號」回港後由財利在兩艙之間安裝水密門，惟在事故後揭露沒有裝水密門。Robert Vart認為有機會是財利原本設計理念沒有打算安裝水密門，或是財利在後期漏裝了水密門。惟Robert Vart直言，我認為移除水密門是設計變更，更認為是意外的遺漏（an accidental omission）。他解釋「I don’t see if it change in such a late stage(不覺得會在如此後期的階段改變設計）」，明言「I believe that is an error (相信是個錯誤）」。

Robert Vart 另稱梧州船廠向財利提及開小的通道口以方便施工，惟事故後揭「南丫四號」在兩艙的通道口是很大。死因研訊主任告知 Robert Vart，梧州開口施工後，在交船時有封好開口，並進行測試，惟船隻到港後，財利自行在兩艙之間在開通道口。Robert Vart形容梧州之舉「would be quite normal in ship construction (在造船界是正常的舉動）」，反之財利之舉「unusal to get a hole without putting a door, I found it very surprise (有開口但不裝水密門是十分不正常，我覺得十分驚訝）」，補充「I can’t see why they do that (我不知道爲什麽財利會這樣做）」。

事故後揭南丫四號僅屬「一艙進水不沉」

遇難者家屬方由大律師李峰琦提問，「東區一號」的分部及艙壁圖在所有位置顯示兩艙之間為水密艙壁，惟「南丫四號」的分部及艙壁圖則沒有在所有位置表示水密艙壁，但亦沒有表明是非水密艙壁，Robert Vart同意並指閲讀所有「南丫四號」的圖則，便能發現該處是水密艙壁，同意圖則並不清晰，在所有圖則標明水密艙壁會更好。

大律師李峰琦引述財利船廠董事羅愕瑩口供稱，在設計初期已不打算在兩艙之間設水密門，Robert Vart認為羅理應告知海事處，表明船廠在設計「南丫四號」時，會改變水密艙的數量，財利亦理應告知船東港燈。Robert Vart另認為驗船督察在檢驗船隻前，理應翻查船隻的總佈置圖及其他圖則。Robert Vart同意「兩艙進水不沉」的標準較「一艙進水不沉」安全。「南丫四號」若兩艙存水密門會屬「兩艙進水不沉」，惟事故後揭「南丫四號」兩艙不存水密門屬「一艙進水不沉」，明言不明白為何會特意將安全性「downgrade （降級）」。

Robert Vart在海事處代表大律師羅蔚山的提問下稱，繪圖員在繪畫圖則時，的確不是一定要列明水密門「Not a requirement or regulation （不是必要的要求及規定）」，惟認為有標明會更好。另同意，驗船督察在進行傾斜測試時，不一定要檢查船隻的設計及構造。

相關新聞：
南丫海難│海事處助理處長陳思賢承認 該處無跟調查報告建議 驗船證書同時須證按核准圖則建造
南丫海難死因│海事處助理處長陳思賢：船廠認為海事處會幫手守尾門好匪夷所思
南丫海難死因│港九工團聯合總會主席指船員24小時工作制或引致海事意外發生
南丫海難死因│港燈董事總經理鄭祖瀛指接收「南丫四號」時：信賴財利船廠嘅專業，海事處嘅發牌制度

本案由死因裁判官周慧珠主理，死因研訊主任由李希哲代表，39名遇難者一併展開研訊，不設陪審團；有利害關係方為海事處、經營「海泰號」的港九小輪控股有限公司、分別負責建造及經營「南丫四號」的財利船廠、香港電燈有限公司；趙少琼的胞弟趙炳全坐家屬列席聽審。

39名遇難者為區曉霖、鄔寶甜、張月媚、許嘉偉、李瑞蘭、郭亮瑩、蘇貴媛、林日、司徒英、伍彩霞、郭文曦、張頌軒、徐蓮好、王惠娥、林基玉、比索志豪、梁頌彩、易慧、黃麗珍、黎翠玉、徐志偉、陳敏盈、陳榮基、鄭燕蘭、劉靜嵐、梁家杰、李詠梅、甄子祈、古文昌、趙少琼、林蔚懿、胡毓芬、傅玉靈、林嘉敏、劉文麗、陳巧鑾、鄭先鑫、何黃佩蘭、徐凱盈。當中包含8名兒童，他們於2012年10月1日晚上，在南丫島對海域被淹死。

案件編號：CCDI-1075-1113/2012(MC)
法庭記者：黃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