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卵伴侶懷孕不獲登記父母女同志覆核勝訴
發佈時間：03:00 2025-09-10 HKT
一對女同志情侶於海外註冊結婚後，其中一人提供卵子受孕，由伴侶懷胎誕下男嬰，生母於出世紙中被列為「母親」，另一人卻無法登記做父母。該對情侶其後入稟申請司法覆核，要求政府承認有義務修改或重新登記出世紙資料。法官高浩文昨於高等法院裁定上述決定違憲，侵犯了私生活權利，應獲濟助，惟何等濟助卻須由雙方進一步商討。高浩文又引寓言〈克努特大帝與浪潮〉，呼籲社會浪潮大勢所趨時，「勿做鴕鳥埋首入沙」。
案情指，涉案女同志B及R在南非以R的卵子「互惠體外受精（Reciprocal in vitro fertilization，RIVF）」，形成胚胎後植入B的子宮，B於2021年在本港誕下嬰兒K。B及R一同登記為K的「父母」，惟出世紙只列B作「母親」，二人要求法庭宣告R亦是K的「家長（parent）」。申請人為男嬰K，現年4歲，由監護人R代表行事，答辯方為律政司司長，利害關係方則為女同志B及香港政府特首。
法官高浩文採用相稱性測試，以考慮涉案決定是否過分干預男嬰的權利，包括受保障私生活權、婚姻及家庭權利等。政府主張為兒童權益起見，政府行事時應保留彈性來因時制宜，法官高浩文反駁本案案情所顯示的是僵固而非彈性，反問何以在認可同性伴侶時需要彈性，異性伴侶則不需，異性伴侶也不一定擅於撫養孩子。政府又主張「雙重母親」未得到本港社會共識認可，法官反駁民意大多數都無法動搖法庭如何詮釋人權，而且申請方只想裁定R為K家長，而非母親；至於其他政策考慮更無一成立。
法官高浩文提到無論技術還是社會都要與時並進，擴闊家庭關係的本質，案中任何政策正當目的以至合理連繫均需基於兒童福祉來定奪。
監護人身份行事與家長有別
法官進一步稱，即使R可以監護人身份行事，也始終與「家長」身份有別，無論從實際還是社會層面，監護人機制都不足以有效取代「家長」身份，造成不必要混淆及窘境，又無法確認2人之間的基因關係，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個家長就是一個家長。
因此法官認為涉案決定以至條例均無正當目的或合理連繫，過分干預男嬰的權利，在個人權利與社會公益中未能達致合理平衡，具備了良好理由挑戰條例及決定違憲。由於申請方聆訊期間才修訂濟助要求，為給予政府一方足夠時間考慮，故法官下令雙方另擇日子再行商議濟助。
法官最後在後記中引用〈克努特大帝與浪潮〉的寓言故事，提到中世紀北海帝國國王克努特大帝安坐於海岸王座，指令漲潮停下，以免沾濕王袍雙腿。有人會認為他狂妄自大，如此傲慢地認為自己可以阻止大自然；亦有人認為他謙遜，正向那些阿諛奉承的朝臣們表明自己並非無所不能，試圖逆天而行的話都不過徒勞。無論如何，無可避免的事情發生了，潮水湧來了。當潮水湧來時，就有必要承認這一事實，採取措施應對或適應。法官高浩文終指指克努特大帝終究不是鴕鳥；但就算是鴕鳥，也不會將頭埋在沙灘裏。
政府發言人回覆本報查詢指，由於法律程序仍在進行中，現階段不宜就此作進一步評論。案件編號：HCAL 2063/2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