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劇改革｜糅合小劇場 探索舞台新形式
發佈時間：16:51 2022-04-18 HKT
近年香港銳意發展藝術文化，早前公布的《財政預算案》中，便為粵劇發展基金注資一億港元，加強業界人才培訓。粵劇在香港扎根多年，不斷尋求突破，務求抹掉予人老套、沉悶的感覺，像戲曲中心製作的小劇場粵劇《霸王別姬》（新編），屢獲獎項，今年更榮獲「2022中國當代小劇場四十年影響力榜單最具影響力四十台劇目獎」。從《霸》（新編）嶄新的藝術形式和改革，細聽該劇監製鍾珍珍，以及身兼編劇、導演、編曲及演員的黎耀威和黃寶萱，分享香港粵劇未來發展定位及方向。
文：Ojo 圖：由西九文化區管理局提供
屢獲殊榮的小劇場粵劇《霸王別姬》（新編），糅合傳統與創新元素，在傳統的一桌兩椅形成的簡樸舞台空間，加入當代音樂和燈光效果，大膽地將家喻戶曉的故事加入新觀點。鍾珍珍、黎耀威及黃寶萱這鐵三角組合，有各自的藝術背景，但難得愛粵劇，敢於創新。
鍾珍珍在外國留學，是香港首位擁有燈光設計碩士資格人士，自小隨父母看戲曲，所愛所學非主流。《霸》（新編）於2016年首演，呈現在小劇場而非大戲台，加入現代劇場元素及燈效，鍾珍珍說：「這是我由內地帶來香港的演出形式。小劇場有一個制式，演出時間限於一百分鐘內，劇組人數不可多，我們堅持有現場樂隊九至十人，全隊二十三人，包括整頭、衣箱、化妝、字幕、燈光及布景。戲曲本來就是很美的藝術，以小劇場形式演出，跟觀眾距離拉近，衣飾、音響、燈光等更加要嚴謹。」她補充，小劇場的面積一般約六米乘七米左右，內地可容納二、三百觀眾，香港可容納約百多人，但也視乎不同場地而定。她還說一直堅持用中、英文字幕，這是香港特色，在內地、新加坡巡迴演出時，都有外國觀眾，有英文字幕他們便看得懂。至於《霸》（新編）至今已在亞洲地區巡迴演出共四十一場次。
擴大觀眾層面
發展小劇場粵劇有助傳統粵劇的傳承及提升質素，鍾珍珍認為，小劇場粵劇可擴大觀眾層，因每場約七十多分鐘，票價也相宜，約二百多港元，黎耀威（飾項羽）補充：「好多未看過戲曲的觀眾，或對戲曲有興趣的觀眾，他們未必夠膽去買戲票看全套戲（大戲台），或坐上三、四個鐘。」黎耀威在大學修讀中文，自幼隨母親看大戲，耳濡目染下，便參加興趣班學粵劇，後來由前輩帶入行，俗稱「紅褲仔」出身，由下欄做起，是名伶文千歲及音樂名家潘細倫的入室弟子。八十後的黎耀威，在粵劇舞台打滾已二十年。「《霸》（新編）吸引到觀眾，第一可能是故事吸引人，會問是否張國榮演那套？不是。但至少聯繫到；第二，演員和音樂整體質素俱有所提升，不止於傳承，例如以前的樂師大多坐在音樂池內，現在會坐上舞台，成為演出的一部分，以前沒這種概念。」
黃寶萱（飾虞姬）繼續解釋：「傳統戲裏，虞姬自殺，霸王卻不知道，但霸王機智善戰，沒理由被人拿走了劍都不知道，我認為是姬別霸王，而不是霸王別姬，於是想，可否在內容上做一些改變？」黃寶萱於香港演藝學院修讀中國戲曲，幼承家學，父親是著名粵劇演員黃金堂。《霸》（新編）既創新又不失傳統，她說：「構成粵劇的四大元素，包括唱、做、唸、打。唱，唱官話、傳統的排曲，我們認為唱在未來都會保留基本特質，如子喉仍是高八度，樂器編曲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可能會加些樂器，但不離中國樂器，在《霸》（新編）便加了笙。做功，不離傳統，但會加新元素，例如抱起將士一幕便加入了現代舞。唸，我們認為推進不是很多，因為粵劇需要抑揚頓挫、提氣。打，改變比較大，傳統裏的把子是敵我對打，小劇場地方小，於是將對打改為獨自外打，打空氣，卻能感覺到他們正在對敵中。」
不但《霸》（新編） 在傳統裏創新，戲曲中心的第二部小劇場粵劇《文廣探谷》，同獲多個獎項，如2019年北京新文藝團體優秀戲劇展演「戲曲類最佳劇目」，黎耀威也獲得「戲曲類最佳演員」獎。《文》取材自楊家將故事，在小劇場呈現傳統排場之餘，又加了數碼布景、當代劇場科技元素及燈效等。
肯定藝術地位
就《財政預算案》注資一億元給粵劇發展基金培訓人才，同時是粵劇發展基金委員的黎耀威認為，要針對幾個方面去培育年輕人才，「第一是公關，如何宣傳粵劇？第二是舞台技術，例如舞台美術、布景、燈光、音效等，可否將這些元素由小劇場帶到大劇場？如何提升粵劇風格，協調布景？有人去主導戲曲的長短和內容嗎？要提升粵劇的整體水平，我認為這幾方面比培訓演員更重要。」
鍾珍珍補充：「香港傳統上是市場導向，戲班細，資源少，乏人關注，不像內地往往是官辦的。」她認為政府的角色好重要，「好像日本能劇的觀眾也不多，但日本政府將其視之為一門高級的藝術，日本人對能劇好尊重，會去學校講解，教學生欣賞，也願意花錢去看。」黃寶萱補充：「如果你做的行業被視為夕陽行業，你都不想加入，又怎會做得好？」對於有志入行的後輩，三人認為最重要還是肯捱苦和堅持。
《霸王別姬》（新編）及《文廣探谷》預計將在10月於西九的自由空間上演，有興趣者請留意西九文化區官網（www.westkowloon.hk/tc/）公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