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許瑞奇與王國燊跟變裝皇后交換靈魂 譜寫照顧者之歌｜名人雜誌

新加坡電影《好孩子》現正上畫，導演王國燊形容，當地市場不算蓬勃，去年放映的電影不到10部，於亞洲電影市場來說還算摸索階段。新加坡影視圈沒太多花邊八卦，行業競爭不太大，亦沒票房壓力，在這種環境下，新生代演員許瑞奇（Richie）對自己的作品並不抱過份期望，只專注「當下」，造就《好孩子》一次精彩絕倫的演出，一齣精品的誕生。

撰文︰李志宏、攝影︰譚志光；化妝：Henry Li、髮型：Jun Choy

捉錯用神

受「香港亞洲電影節」之邀，導演王國燊與演員許瑞奇（Richie）來港宣傳。《好孩子》以新加坡變裝皇后「阿真」（林同利）的事跡改編。導演王國燊憶述在拍攝電影《男兒王》時，透過編劇介紹而認識阿真，對方擔任《男兒王》顧問。兩人成為朋友後，有次導演在Facebook上看到阿真求助，原來他的母親罹患失智症，且在家中跌倒，後來導演與阿真深入交談，了解其故事，成為創作《好孩子》的起點。作為香港觀眾，筆者本以為《好孩子》是千篇一律的霸凌題材、大放催淚彈之作品，看畢才知捉錯用神，導演解釋︰「你跟許多人一樣，以為《好孩子》是一齣關於小眾受欺壓的電影，其實我是被阿真一句『像我這樣的人，應該是上天派來照顧我媽媽的』所觸動。戲中呈現社會複雜現象，有黑暗有光明；即使立場與他人對立，還望觀眾能選擇以善良去看待這一切。」

變裝過程大吃苦頭

《好孩子》戲名曉有意思，「女」與「子」，像雌雄同體，有女性細心，同時又藏有男性剛陽，適時挺身而出。現年32歲的新加坡新世代演員Richie扮演變裝皇后「家好」，他直言接觸劇本之前，對變裝毫無概念，「我是偶爾參加朋友派對才看到他們在台上工作的模樣（例如說有味笑話）。」他坦言與原型人物阿真面對面交流時，慢慢理解他們的心理狀況，「阿真是個非常有愛心的人，面對挫折時總是樂觀、堅強，找方法解決。」導演則補充︰「變裝文化在新加坡屬於一種表演形式，是相對冷門的工作，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變裝皇后這個職業的存在，多少會以另類眼光看待。」他強調電影並非聚焦於外表、職業，而是反映主人翁內心世界的照顧者之歌。

談起變裝過程的困難，Richie透露：「角色的聲音、身體節奏密不可分，若能掌握這兩點，表演上就會有很大差別。」他形容這是建構角色靈魂的重要步驟，而另一挑戰則是服裝穿搭的繁複：「我要穿很多套衣服。穿裙子、緊身衣與戴上各種造型用具，許多時候化妝造型一做上去就很難拿下來，尤其是重重的頭套繫帶在太陽穴位置，夾得非常緊，令我有缺氧感覺！」他續說︰「有時劇情需要，喝了很多啤酒，一直想去洗手間，但穿上三、四層服裝，很麻煩，只能忍着！」而為保持身形窈窕亦要吃苦頭，「當時都只吃晚餐，而且只吃很少，不然肚子凸起就不好看。」

既沒壓力亦沒期望

談起新加坡的電影市場，導演形容不算蓬勃，「市場十分小，去年上映的電影不到10部，而且業內人士也不太清楚觀眾想看甚麼。」故拍攝《好孩子》時，他沒有考慮市場因素，「專注說好一個故事就好。」Richie亦表示認同，「我拍攝《好孩子》只是想呈現朋友的故事。」專注當下這一刻，才是最重要，Richie憶述︰「就是做好自己的本份，把角色演好。拍攝、導演、燈光這些，我都交給專業。我只專注表演，每次action與cut之間，全情投入，拍完馬上抽離，不會自我懷疑。」《好孩子》上映至今帶來迴響，令他們始料不及，Richie說：「有觀眾看完後，每個周末都回家吃飯。真的，時間不等人，不管多忙，都要回家吃飯，陪陪父母、家人。」看似不重要的幾小時，累積起來就是寶貴時光。

導演與Richie的相識始於一位共同朋友的介紹，透過化妝師佘美璇（提名本屆台灣金馬獎「最佳造型設計」）牽線，導演說︰「《好孩子》的劇本在2021年寫好，就是沒找到心目中的演員。」直到他看到Richie在電視劇《你的世界我們懂》的演出，印象深刻。導演高度評價Richie的表現，分享最後一天拍攝的特別安排：「我們拍了25天，有一場卸妝戲，是在收工前即興給他，讓他自由發揮。」這場戲是一take過，格外有感。

演自閉男孩成轉捩點

Richie本沒計劃成為演員，嘗試過多種工作後，「發覺朝九晚五的生活不適合自己，若沒當上演員，我想自己會當小販。」他在​2013年參加選秀節目《校園美魔王》而被發掘，初期演電視劇小角色，「一開始是因為『搵飯食』才嘗試去演戲，多看了電影，學習不同表演方式，漸漸發現表演不一定有固定模式，表演就是放鬆，不用管太多，也不必理會別人眼光。」Richie坦言傾向接演比較冷門的角色，2022年在電視劇《你的世界我們懂》演自閉症男孩，是其事業轉捩點，成為最年輕視帝，而今年更憑《好孩子》殺入金馬獎爭「最佳男主角」。

被《爸爸》劉青雲震撼

Richie透露喜歡的演員是劉青雲，「《爸爸》中他很自然，看他去巴剎（市場）買菜都不會覺得他是主角！這種狀態是我夢寐以求的境界。」導演則指：「我小時候看《殭屍先生》與《開心鬼》，後來到《英雄本色》、《賭神》等，最近就是《破．地獄》、《爸爸》，雖然切入點有別，其實都在探討家庭或社會議題。」他指出香港電影不如過往充滿商業主導的色彩，反而越來越多關注現實，持續掙扎的故事充滿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