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風 - 或許與絕對:張小踏《極夜》|優雅以後

人們從來認為命運就是絕對的,一切在日常中發生的事情只要接受就好了——我們窮盡一生練習着逆來順受的應對技巧。假設快樂的薛西弗斯反抗了自身的命運,而把大石推到了山巔以後,石頭又會否因而失去了它的唯一作用?或許大石會成為香港動畫師張小踏在作品《極夜》中所繪畫的玻璃彈珠,在碎石將要倒下時,拯救了擁有空洞身軀的女子。此場景重現在剛過去於ZtoryTeller Gallery舉辦的同名展覽,並同時收錄於張小踏的首本個人藝術書《Depths of Night︰ A Prologue|極夜.故事.畫》中。
傳媒人陳伊敏為此畫面作出詮釋:「一沙一世界。我們不知道人的一生,從生到死,究竟會流動多少粒沙子?沙子的流向無始無終,每一趟旅程都是一次生死輪迴。」刻印在跑馬地天主教聖彌額爾墳場入口處的七言句寫道:「今夕吾軀歸故土/他朝君體也相同」。若人生是一段從零到零的過程,生命的意義到底還是否重要?命運雖然是一位施虐癖者,但它同時亦是我們在絕望裏僅有的希望。當我們不再對着玻璃彈珠默念「或許」的時候,其中的黃色紋理就會被石頭的裂痕所取替。
林靖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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