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國安法》實施後《蘋果》仍考慮使用涉違法標語

更新時間：11:11 2024-01-31
發佈時間：11:11 2024-01-31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三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今踏入第20日審訊，亦是控方「從犯證人」、《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出庭作供的第10天。辯方盤問張劍虹時，播放黎智英在《蘋果日報》25周年慶典的演講片段，黎智英向員工表示《香港國安法》實施，「你哋做返自己責任」、「無人會逼你哋去做，你哋攞住自己良心去做」，「蘋果做成今日係你哋做成㗎」。

12:58 休庭

案件押後至明日下午兩點半再續。

12:35 張劍虹否認為指證黎而作出與誓章不一致口供

辯方引述，張劍虹在誓章中稱自己執行黎智英訂立的編採政策，但卻否認利用《蘋果日報》作為渠道去邀請外國組織或機構對中國和香港施行敵對行為。張劍虹同意。辯方質疑，張劍虹執行編採政策是否屬於參與上述串謀。張劍虹稱「我個時都未完全清楚法例同成個罪行」

法官李運騰問到，根據誓章，張劍虹稱自己從來沒有審批任何文章或影片，若然如此，張劍虹如何執行編採政策。張解釋不論是網上或實體報紙，刊登前都毋須他審閱，但「出街後會睇」，而陳沛敏、羅偉光、林文宗和楊清奇等其他管理層都很有經驗，在《蘋果日報》工作逾20年，對他們有信心。

法官杜麗冰問到，張劍虹並非制訂編採政策，而是向其他管理層轉達黎智英訂立的編採政策？張劍虹確認。法官杜麗冰又問張劍虹，執行編採政策的意思。張劍虹稱除了傳遞黎智英的編採政策，亦會監察編採部同事有否執行黎智英的政策、查看網上文章和每日出版的報紙，黎智英如果看到有問題，亦告知張劍虹。

辯方又問到，張劍虹所面對的是串謀控罪，即使執行亦屬參與。張劍虹指「因為我唔係真係一個法律專家，律師又未同我講得咁詳細」。辯方又指張劍虹誓章與庭上供詞有不一致，因為張劍虹想要指證黎智英。張劍虹不同意。

12:15 張於誓章中指《蘋果》嚴守「編採自主」原則

辯方指張劍虹在2021年6月17日被捕，在2021年6月18日被控一項串謀勾結外國或者境外勢力危害國家安全罪，2021年6月19日便被帶到裁判法院首次提堂，當時張劍虹透過律師申請保釋被拒，張劍虹及後再向高等法院申請保釋，並向高等法院呈交一份誓章。

辯方質疑張劍虹的誓章內容與他過往兩周向法庭作供的供詞截然不同，張劍虹不同意。辯方遂指誓章內容除了提到張劍虹的個人背景及新聞生涯外，亦提到張劍虹在2016年成為香港及台灣《蘋果日報》的社長，2018年成為壹傳媒集團的行政總裁及執行董事，職責是營運策略規劃、財政預算及一般業務等，工作變得著重於公司營運及管理，沒有再處理編採工作。

張劍虹在誓章內又稱《蘋果日報》一直嚴格遵守「編採自主」原則，每位編輯及高層均獨立工作，編輯部毋須就《蘋果日報》新聞文章或影片向高層索取指示或批准。張劍虹確認上述內容，但表示他所指的「高層」並不包括黎智英，張劍虹解釋黎智英是老闆、是boss，「唔係我哋依啲高級管理嘅打工仔」。

張重申沒有參與制定編採政策只監督下屬跟從黎指示

張劍虹的誓章內容提到，他從來沒有審核或批核涉案煽動文章，亦在任何情況也沒有牽涉於制定《蘋果日報》編採政策當中，又指有關指控完全扭曲張劍虹的工作職責及角色。辯方指出，張劍虹在庭上清晰表明他會向其他同事轉達黎智英的編採指示，但又如何沒有參與編採政策當中。張劍虹解釋：「我無份制定編採政策，我係轉達黎智英的編採指示」，「我事實上係無制定編採政策，我哋都係跟從黎生嘅編採政策，呢個都係我過去一直向法庭講嘅事實」。

辯方又指張劍虹的供詞與他聲稱《蘋果日報》一直嚴格遵守「編採自主」原則有出入，張劍虹解釋他是指壹傳媒管理層不會干涉編採政策，商業及廣告等決定都不會影響「編採自主」，「呢個就係傳媒嘅防火牆」。張劍虹指他負責監督下屬必須跟從黎智英的編採指示，是參與執行編採政策，並沒有在營運上影響編採政策，亦堅稱自己沒有參與制定編採政策。

11:55 開庭

張指員工擔心「過唔到7.1」黎答「做到畀人冚為止」

辯方展示前《蘋果日報》總編輯羅偉光2021年4月18日在WhatsApp群組提到不會再用「武漢肺炎」一詞，而張劍虹則指只是毋須在每篇文章都加上「Tag」，但仍會報道新冠肺炎源自武漢及內地。

辯方指，張劍虹其後又指示某些字眼避免使用，指「今時唔同往日，大家都明白」，「唔同」是否指《香港國安法》生效。張劍虹指不止這個意思，因為當時《香港國安法》已生效大半年，踏入4月後，「個情況對《蘋果日報》嚟講愈來愈嚴峻」，有政府官員亦提出「假新聞法例」，並指明《蘋果日報》是追究對象，加上有流言指《蘋果日報》過不了7月1日，所以亦引發到張劍虹在員工大會向員工演講。

張劍虹供稱，他在同年4月底曾探訪當時還柙的黎智英，特別問到「同事擔心過唔到7.1，我地係咪應該自己收檔？」，當時作家陶傑亦在《蘋果日報》副刊撰文，曾建議「《蘋果日報》係咪應該自我了斷呢？」、「呢啲咁嘅時勢」、「都做左咁多年，無人會怪《蘋果日報》」；惟黎智英當時向張劍虹表示「點解要自己執左佢呀？不如做到畀人冚為止。」

11:22 小休30分鐘

11:15 《蘋果》網站於國安法生效後將「攬炒十步曲」文章下架

前蘋果動新聞平台總監張志偉（Nick）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對泛民主派學者戴耀廷「攬炒十步曲」的文章仍在《蘋果日報》網站一事表示擔憂，詢問張劍虹是否應該把文章下架，經討論後最終決定把該文章下架。

張劍虹在2021年4月成立「應變小組」，但沒有把黎智英加入群組，張劍虹解釋黎智英自2020年12月起一直還押，所以沒有把黎智英加入「應變小組」，但補充指：「有啲群組早啲成立，但都冇加黎生入去」。辯方指出黎智英不是多個應變群組內的原因是「編輯自主」，又指編採決定是由《蘋果日報》編輯所作出，張劍虹稱：「唔同意」。

辯方另提到張劍虹與其他《蘋果日報》同事均擔心使用一些敏感字眼會違反《香港國安法》，舉例指《蘋果日報》在2021年6月11日決定不再使用「武漢肺炎」這敏感字眼。

11:00 張劍虹同意《蘋果》編輯部有共識不違《香港國安法》

辯方指《蘋果日報》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成立多個小組，包括「國安法應變委員會」、「報紙敏感廣告」及「應變小組」，其中成立「國安法應變委員會」WhatsApp群組，是為了避免違反《香港國安法》，群組對話中亦曾提及多項相關措施，而當時甚至《香港國安法》仍未生效。

張劍虹同意該群組成立目的之一是避免干犯《香港國安法》，稱當時同事對採訪有疑問及有人可能辭職等，所以管理層成立群組討論。

辯方又展示在2021年4月21日，張劍虹與《蘋果日報》前社論主筆楊清奇的WhatsApp對話內容，張劍虹向楊清奇發送一篇社論文章截圖，當中包括對抗中央政府等字眼，張劍虹問「主筆，你印象中我們社評有寫過這些？」，楊清奇回覆「國安法出台前可能有」，張劍虹指「出台前就不算違法」、「現在倡假新聞法看來勢在必行」，楊清奇回覆「出台後連老闆都唔提」、「社評一定冇再提」，張劍虹稱「是」、「老闆（黎智英）在他自己Twitter就可能有」。

辯方指，當時編輯已有共識，不應有任何文章違反《香港國安法》。張劍虹同意，「因為個時已經叫好逼在眉睫嘅時候」，當時亦傳言《蘋果日報》會在7月1日前被「冚」、同事們會被捕。

辯方續展示，2020年7月4日，張劍虹在WhatsApp向《蘋果日報》前副社長陳沛敏發送一個廣告的PDF檔案，及問陳沛敏「有光時句字廣告，你點睇」。張劍虹同意自己當時對廣告有保留，想避免觸犯《香港國安法》，所以問陳沛敏，而陳沛敏則表示有問過《蘋果日報》的公司律師，應該無問題。惟張劍虹稱廣告最終有修改，及用其他字眼取代「光時」8個字。

10:40 張指《蘋果》當時局面是黎領導下造成

張劍虹雖然同意黎智英在片段中曾向《蘋果日報》員工說：「無人會逼你哋去做，我唔會逼你哋點樣做」，但當辯方指黎智英此說話與事實相符時，張劍虹則回答：「我唔同意」。張劍虹另承認他在黎智英發表演說期間曾拍手附和，並說：「繼續堅持」。

辯方詢問張劍虹會否同意黎智英所說的說話：「《蘋果日報》做到今日，做到咁樣，係你哋造成嘅」，張劍虹回答說：「黎生的確有咁講，咁黎生好似講緊笑咁咋喎」。法官李運騰同意黎智英的說話的而且確似是說笑，但問道張劍虹會否同意黎智英的說話是指《蘋果日報》是靠全體同仁合作才可造成當時的局面。張劍虹同意是由《蘋果日報》上下員工的努力造成，但強調同意亦要在「黎智英先生的領導下才可造成」。

當《香港國安法》在2020年7月1日正式生效時，黎智英傳WhatsApp訊息予張劍虹說：「看了國安法細節嚇了一跳」，又指：「先要想好策略對付，不容魯莽」。惟張劍虹表示他不清楚黎智英所指的策略是甚麼，亦不知道有甚麼事不容魯莽。

張劍虹當時回覆黎智英，建議不要派發印有《蘋果日報》logo的民主黨海報，怕被人指煽動叛亂。法官李運騰指出從張劍虹的回覆可見，張劍虹當時是想避免違反《香港國安法》。張劍虹供稱：「當時《國安法》岩岩生效，大家都唔知道當日七一會有咩發生」，同意他是想避免違反《香港國安法》，亦同意黎智英認同張劍虹提出「不要派海報」的建議，黎智英表明「不容魯莽」則是叮囑《蘋果日報》「小心啲」，避免違反《香港國安法》。

辯方指當《香港國安法》生效後，《蘋果日報》編輯也更加小心，張劍虹同意並解釋：「因為都唔知條紅線係邊」。

10:20 黎智英《蘋果》25周年慶向員工稱「蘋果做成今日係你哋做成㗎」

辯方在庭上播放2020年6月18日《蘋果日報》25周年慶典的片段，黎智英向員工演講，指《蘋果日報》不曾風調雨順過，以前被人指責「血腥八卦」、又遭人「廣告封殺」，「而家呢，國安法都嚟埋啦，都唔知點做」。黎智英向員工表示「咁就靠你哋啦」，「你哋做返自己責任」，「無人會逼你哋去做，你哋攞住自己良心去做」，又指「蘋果做成今日係你哋做成㗎」，引來現場員工笑聲。

黎智英又指員工為《蘋果日報》工作不易，指「你做左（蘋果），好多地方唔開門俾你㗎」，稱員工前往澳門和內地都可能有困難，最後勉勵員工繼續努力及稱「只能夠多謝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