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 - 「懶惰」的助產士 | 在島上讀書
李夢
2025-09-01 02:00 H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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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及出版社編輯，你會想到甚麼？伏案，寡言，閱稿無數、不苟言笑？讀罷英國人阿西爾（Diana Athill，1917-2019）的回憶錄《未經刪節》（Stet），才發覺此前對於「編輯」的誤解恐怕太深。阿西爾活了一百多歲，在英國一間老牌出版社做了一輩子編輯，發掘了諸如凱魯亞克和奈保爾等重要作家，出版了一系列在英國文壇享有美譽的文學作品。76歲退休後，她開始發表作品，寫自己和作家的交往，也寫她對於愛情、職業和人生的思考。
與那些以讚美和感恩為主基調、動輒長篇大論的回憶錄不同，阿西爾回憶往事時格外坦誠，有時甚至「毒舌」，嬉笑怒罵毫不避諱。她暢快回憶自己在牛津大學讀書時的戀愛，初入出版行業、不得不與廣告和發行商打交道的痛苦，以及與一眾各具性格作者的相逢和交往。阿西爾大咧咧的，憑着對文字的熱愛闖入出版業，並在繁雜瑣細、時有不如意的工作境況中，將這份熱愛維繫了整整一生。她愛說自己「懶惰」，但這樣不爭不搶、不汲汲於名利的性情，正正是成為一名出色編輯的立業之本。
阿西爾常說，做編輯不能期待讚美。她們更像是助產士，讚美永遠屬於產婦（作者）和孩子（作品）。這比喻真有趣。更有趣的是，不論做編輯抑或成為作者的阿西爾，都得到了讚美。且都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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