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黎智英承认全权委托Mark Simon代其对外沟通 包括向美国提交制裁港官名单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三间相关公司涉串谋勾结外国势力案今踏入第126日审讯，黎智英第34日出庭自辩，控方第8日盘问黎智英。控方提出黎智英在2020年6月向高等法院申请更改保释条件以离港赴美时，指其女儿Jade在美产女，他急不及待赴美探望孙女，但黎智英向助手Mark Simon所传的讯息则透露他计划赴美与时任美国副总统彭斯（Mike Pence）等美国官员会面，而他希望其女儿能在数天内产子，让他拿到孙女出世纸后令其申请合法化，并可确定他赴美会见美国官员的日期。控方质疑黎申请赴美的主因是他明知道《香港国安法》快将降临，仍希望赴美向美国官员进行游说；黎否认，但承认他当时忽视《香港国安法》即将到来一事。

称当时不知保释不准离港否则不会安排访美

控方指出，黎智英在2020年5月5日的保释条件，包括不得离港并需交出旅游证件，而黎智英计划前往美国，便在2020年6月12日到高等法院申请更改保释条件，以便离港赴美。法官李运腾问黎智英若不知其保释条件包括不得离港，为何在申请更改保释条件前两三个星期便计划美国行程。黎智英供称他当时不知道他不得离港，否则不会大费周章计划访美。黎又指住当时其女儿诞下其孙女，其助手Mark Simon才顺道安排他与美国官员会面。

控方提及黎智英在2020年6月12日到高等法院申请更改保释条件，以便离港赴美，李运腾法官当时拒绝其申请。李运腾法官在2020年6月17日颁布书面理由，说明黎智英要求在2020年6月24日至2020年7月19日期间到访美国，以探望身处美国纽约的女儿及刚出世的孙女，在美国与家人共度时光；前往美国纽约州西部水牛城与加拿大员工会面，讨论他在加拿大经营的两家连锁酒店的业务计划；前往华盛顿会见《苹果日报》的服务供应商、会见一些媒体公司代表以宣传《苹果日报》英文版；商讨可否收购美国维吉尼亚州小华盛顿的一家酒店。

法官指黎申请探孙女非赴美主因

控方指，黎智英申请更改保释条件时，没有提及他赴美会与时任美国副总统彭斯会面，法官李素兰质问黎为何在申请更改保释条件时不提及他会与彭斯会面，黎供称他认为当时毋须向法庭提他会与彭斯会面一事，又指有人称他为逃避《香港国安法》而申港离港潜逃，但黎称当时根本没有人知道或留意《香港国安法》，坚称他只想见其新生孙女。控方展示黎在2020年5月30日向Mark Simon传讯息指：「你们帮我定日期访美，尽管我渴望见到我的孙女」，法官李运腾指出讯息显示黎探望孙女并非赴美主因。

控方遂展示黎智英在2020年5月22日传讯息予Mark Simon指：「我会尝试取得我孙女的出世纸来令我的保释申请变得合法，我希望我的女儿在接下来几天内诞女，这样我就能确定我去美国的日期了」，又提到黎当时在疫情期间赴美需隔离14天。法官李素兰指按讯息所指，黎智英赴美只为会见美国官员。控方遂指黎是否以探望新生孙女当借口，来赴美会见美国官员，黎回答：「我无论如何都会赴美探望孙女，只是为了方便大家，Mark Simon才会安排我与美国官员会面」。

控方另展示讯息显示，黎智英女儿Jade在2020年5月26日成功诞女，约在一星期内取得孙女出世纸，而黎赴美需隔离14天，2020年6月20日中午起便可与美国官员会面。黎讯息指：「这在这个危机时刻是一个很好的保护，我也希望看到大老板」。控方问黎「大老板」是否指时任美国副总统彭斯，黎则否认，并指：「彭斯怎会是我的大老板！」法官杜丽冰提到，黎想女儿在数天内诞女，是为了方便他赴美时与美国官员会面顺道探望孙女，黎承认。

黎称会见彭斯没什么大不了

控方质疑黎智英讹称当时根本没有人知道或留意《香港国安法》，皆因黎智英早在2020年暗示《香港国安法》的到来，黎又曾要求其教父暨前任白宫首席撰稿人麦伟林（Bill McGurn）撰文影射《香港国安法》将会推出。法官李素兰亦指出，黎智英在申请更改保释条件时故意隐瞒他计划会见美国官员的行程，黎供称他与美国官员会面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无需隐瞒。法官李运腾遂问黎：「会见时任美国副总统彭斯也没什么大不了？」黎称他认为此事在法律上没什么大不了。

控方指黎计划在2020年6月4日后会见时任美国副总统彭斯，黎解释因为在《香港国安法》生效后他便无法与彭斯会面。控方指出，黎明知《香港国安法》快将生效，仍希望赴美向美国官员进行游说；黎否认，并指若他明知《香港国安法》快将生效，不会「揾命博」赴美会见美国官员，但却承认他当时忽视《香港国安法》即将到来一事。Mark Simon讯息提及黎智英申请更改保释条件赴美被拒后，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国会山和国务院的官员均对黎智英不能访美表示失望。

指Mark Simon主动为黎安排与美国官员会面

控方展示成员包括黎智英、黎智英助手Mark Simon、美国前国防部副部长伍夫维兹（Paul Wolfowitz）及美国前驻港总领事郭明瀚的WhatsApp群组「DCDems」及黎智英与Mark Simon之间的讯息，Mark Simon在2020年5月指时任美国副总统彭斯和高级官员已阅读由黎智英撰写并在《华尔街日报》刊登的文章《中国稳定的假象》，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职员告诉Mark Simon，他们很期待在黎智英访美时与黎智英会面。Mark Simon在2020年6月8日指他已为黎购买数张美国机票。黎智英确认他当时打算与美国政府官员会面。

Mark Simon转发讯息指，美国企业研究院 (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自由派学者沙利文 (Jake Sullivan)建议美国民主党希望采取多边政策应对中国崛起，并在美国盟友之间达成共识。黎智英确认美国企业研究院为智库，伍夫维兹亦是该智库的成员，但黎智英坚称他与该智库无关。控方引述讯息指拜登团队似乎对遏制中国侵略不感兴趣，黎同意。控方引述黎当时回复：「我们不能为了香港的利益而表明政治立场，但民主党的立场似乎与我们立场并不一致，无论如何，我们将遵守他们的立场，并充分利用它。」黎指他当时认为美国民主党的立场与他不一致，无助于支持香港。

Mark Simon在2020年5月尾称，美国仍毋须民众遵从隔离及检疫要求，但美国政府和国会有隔离及检疫要求，出席白宫的任何会议都必须遵从隔离及检疫要求，希望黎智英在2020年6月15日可与他一起会见美国国会议员，询问黎智英何时有空。Mark Simon另表明他可安排黎智英与时任美国副总统彭斯（Mike Pence）、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等美国政府官员会面。法官李运腾问黎Mark Simon当时是否尝试在美国安排黎智英访美时能与美国政府官员会面，黎确认，另指出是Mark Simon主动为他安排与美国官员会面。

否认欲惩罚中港官员

黎智英在2020年6月23日要求Mark Simon核实前全国政协主席汪洋及前国务院副总理韩正贪污腐败的新闻是否真确，Mark Simon指该新闻属虚假，但汪洋及韩正已在香港社运人士提交的制裁名单上「榜上有名」，而Mark Simon在美国华盛顿出席会议时则提议制裁香港官员。法官李素兰即指Mark Simon建议制裁香港官员，而黎智英相信Mark Simon所提议制裁香港官员的名单，黎指他平时一般都相信Mark Simon的决定，但他不知Mark Simon建议制裁哪些香港官员，他也认为此并不重要。

控方指黎智英一直要求外国冻结中国贪污官员的银行户口，提及汪洋及韩正是有意要求制裁两人，又指黎希望阻止《香港国安法》的推行。黎一一否认，又指他虽希望阻止《香港国安法》的推行，但不代表他想惩罚中港官员，而他承认当时没有要求Mark Simon取消制裁香港官员的建议。当黎智英欲解释他为何没有要求Mark Simon取消制裁香港官员的建议时，法官杜丽冰勃然大怒并阻止，提高声量称：「我说不行 ！（I said no！） ，你明白『不行』的意见吧！」、「除非你的代表律师提出你有需要就此解释，否则你只能在辩方覆问期间解释！」黎遂闭口藏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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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曾透过文章提议外国冻结中港贪官银行户口

控方问黎智英在《香港国安法》生效前（2019年至2020年期间），曾否透过其外国联系去请求外国或者境外机构、组织、人员实施对中港进行制裁、封锁或者采取其他敌对行动。黎智英承认他曾在其撰写的文章中提议外国冻结中港贪污官员银行户口，又指：「我确实曾在我的文章请求制裁（I did request sanction on my article）」，但黎解释他当时只透过文章发言，没有直接与外国官员沟通并请求制裁。

法官李素兰指出，黎智英与时任美国国务卿蓬佩奥会见时曾直接向蓬佩奥请求制裁。控方另问黎智英在《香港国安法》生效前（2019年至2020年期间），曾否透过文章及访问去请求外国或者境外机构、组织、人员实施对中港进行制裁、封锁或者采取其他敌对行动，黎智英否认并指他当时没有此意图。

控方提到「重光团队」（Stand with Hong Kong Fight for Freedom，简称：SWHK）为了提高全球对香港社会运动的关注，筹办了全球登报计划，但因众筹活动的登报费用未能支取，故透过Mark Simon向黎智英借取500万港元过渡性贷款（bridging loan），SWHK其后全数归还贷款

李宇轩同意全球登报计划是为了提高全球对香港社会运动的关注，而众筹活动则是筹款以支付登报费用。辩方问及当时为求支付登报费用，是否需要过渡性贷款（bridging loan），李宇轩指起初的登报费用由他所垫支，「用晒我啲积蓄先」需要过渡性贷款资助登报费用，李亦同意经众筹活动筹款后，其垫支的300万元积蓄已获全数归还。SWHK其后再筹办「G揽众筹登报计划」，Mark Simon亦提到SWHK在短短两小时内众筹了88.4万美金。

曾垫支SWHK全球登报计划款项

黎智英指全公司上下及其助手Mark Simon均知悉黎智英一直反对香港独立，而他在2019年8月要求外国支持香港反修例运动。控方展示SWHK在《纽约时报》国际版刊登的文宣《Catch Hong Kong As We Fall》，当中要求当地民众请求参议员支持并投票通过《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要求美国暂停向香港供应枪械及弹药，又称「这个是来自香港的紧急呼吁。时间有限 ，我们需要你们的协助」。

黎智英不争议他曾为第3次全球登报众筹行动垫支登报费约350万港元，他亦在2019年9月29日与美国参议员Rick Scott于香港中西区中半山会面，时任美国驻港澳总领事史墨客（Michael Hanscom Smith）及一些美国领事馆职员当时亦有出席。黎确认由陈梓华及Mark Simon安排该会面，黎指陈梓华及Mark Simon互相认识，陈梓华为SWHK全球登报计划透过Mark Simon向黎智英借取$500万港元过渡性贷款。

黎智英形容陈梓华是一名比较保守的非暴力勇武派领䄂，亦喜爱在幕后行事。黎认为陈梓华并不激进，由于陈梓华为众多勇武派领䄂中比较保守并支持非暴力，故黎智英希望透过陈梓华可令反修例运动告别暴力，改以和平非暴力形式进行。

案件明续。

案件编号：HCCC51/2022
法庭记者：刘晓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