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过日子——闲说称呼

  这天看艺术评论介绍徐悲鸿油画,文中明明称徐悲鸿为「徐老」,但不知怎么我就一直看成「老徐」。于是「老徐」长「老徐」短一路看下去,倒也觉得十分亲切。
  「徐老」是尊称,「老徐」是暱称。尊称生分,暱称亲切。所以朋友之间,便常以「老X」相称,而不会叫「X老」。当然,有不少为人随和的老人家,当面称「X老」的人,在背后聊天的时候,也会亲暱叫「老X」。
  这也是中国人称呼上有趣的地方,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视尊敬程度,会更改称呼,叫「老徐」,是因为年纪大了。叫「徐老」是因为年纪大了之后地位也增加了。但反过来,叫「徐老头」,那就代表尊敬度大减,跌价了。
  中国人以前是很在意称呼的,特别讲究。但到了今天,规距正在消失,便如你现在到内地,常听到许多男人跟别人介绍自己老婆的时候,会说:「这是我夫人。」 「夫人」这个称呼,一是夫妻间自己叫的,一是吩咐下人时用的,在朋友间或公众场合说自己老婆,文雅称「内人」,随意称「太太」,或者干脆「我老婆」,都不失礼,唯独这「夫人」叫不得,一叫就知道你不懂规矩。但现在这样的失礼之人「普及化」,但凡跟人介绍自己老婆,都称「夫人」。有一次,一个男人还指着他儿子跟我说:「这是我的公子。」遇到这种人,不管他身家多丰厚,地位多崇高,你马上就知道遇见一个低端人口了。便倒胃口了。
李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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