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永雄 - 「收现金我即刻返工」|巴士的点评

香港近日消费疲软甚至流失,原因错综复杂。表面上是北上消费价钱平服务好,同类消费是香港开支一半或以下,实质上,香港劳工短缺令服务水平下降,也是关键原因。

劳工短缺与服务水平下降是孪生兄弟,以餐饮业为例,一间茶餐厅本来3名侍应,一人辞了职,两个人做3个人的工作,侍应就会变得好燥,态度变差,而老板等人用,伙计议价能力上升可以任意发作。劳工短缺也令餐饮业缩减经营时间,方便调配人手,于是晚上9点截单10点就关门,只用一更人手顶足全日。

我见过一个实际例子,在一间日本餐厅,原定10点关门,食客晚上9点坐下点菜,伙计落单入厨房,厨师以粗口破口大骂,质问伙计为何还要接单,怒骂声传到食客耳中。劳工短缺服务质素下降,酒楼食肆提早收工,晚上街道自然冷清。

近日与一间五星级酒店负责人倾谈,他说他们需要的员工人数约300多人,疫情期间减至200多人,疫后全面复常,结果仍欠缺逾100名员工,仍只得200多人。他说,请人难,其中一个原因是员工兼职化,很多人想申请公屋,怕全职超过公屋入息限额,曾有后生仔见工时对他说:「如果用现金出粮,我马上返工。」

香港住屋难,若申请到公屋,就解决了一生的住屋问题,所以后生仔一到18岁就申请公屋,而公屋的入息限制,1人是12940元,2人家庭19550元,3人家庭24410元。以现时市道,基层员工如洗碗也月薪15000元,返工就超过入息限额,没有子女的2人家庭,若2人都返工,月入怎会不超过19550元?申请公屋者为了符合入息限额,只能瞒报,所以,请不到人不单止是因为后生仔爱好自由,只做兼职,草根阶层想符合申请公屋要求,也促成劳动力兼职化。

香港经济出现近年少见的现象,经济差但失业率低劳工不足。做生意者除了请不到人,也面临连串问题,包括第一,美国大幅加息,令利息高企,银行存款也有4、5厘息,谁想去冒风险投资搞生意?

第二,内地经济反弹力度较预期弱,对香港造成压力 。

第三,香港这次是高成本反弹。2003年沙士过后,香港生产成本大跌,租金跌、人工跌,内地开放自由行来港,生意大增,所以当年做生意赚钱易。如今生意不见大增,租金与高峰期比较只是微跌,劳工成本则急升,做生意很困难。

第四,竞争对手如内地城市成本低,创意多。

几项因素综合,就令香港经济复苏面对重重压力,消费流失只是冰山一角。免费报纸《晴报》结束纸面版,可说是「冬江水冷鸭先知」,恐怕未来还有一波倒闭潮,特别是生意流失的零售餐饮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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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永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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