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

朋友要移民,说是一个转变。我倒能理解,只心头总不是味儿。

拖一身疲劳,披星戴月,来到朋友住处。要不是别离在即,说起来,也没多少次认真探访过。车子泊公屋楼下,迎面来的没丁点浮华。大门素白,没半分装饰。门后却躺著一只灰猫。胖胖的,自背上跨过也不曾动弹。懒懒的倒了杯鲜奶放在猫前,各自找个沙发角落坐下,便摆起龙门阵来。

跟同学夫妇谈话,想起分离;想起医学院毕业多年她们还是一身的清凉,心头酸了一酸。朋友说我太累,是没见过我这样子,当初的潇洒也不知溜到了那里。我苦笑过,都推到了近排的研究近期的比赛。朋友听著讶异,说这从来不是她认识的。我说错不了,人还是要追星追梦追理想。朋友没回答,话题却转了说我年前的抑郁,问我可有体会到甚么?其实都没新的,生活照旧著。朋友便说我在追逐虚空底影子。

之后说些甚么我已记不清楚,反正我是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只是整个晚上都浮现著读书时的光景。记忆中我们四个同学占了寿司店的四个位置,才坐定同学便要了三十多客三文鱼寿司。我说太多,吃不了。朋友摆出一个没所谓的姿势。管他的,要了回来才去想怎样把它们吃掉。反正人生底烦恼太多,跟性子走走也用不著花精神担心下一步。

朋友的率性是这么多年,反我是多了些俗气纠缠。记挂著天明的俗务,我还是决定在午夜过后独个儿离开。灰猫依旧懒洋洋的躺在门口,面前的鲜奶早就没了。除了吃和睡外,牠看来不曾有过甚么烦恼。

以后驾著车子正要离开,却在屋苑闸门前停了下来。警卫说我进来时忘记了打卡,要补手续。我干脆把引擎也关掉。才踏出车门便是满空繁星。我凝望着,想到了以后南面城市的天空,大概只会有更漂亮的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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