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恩 - 处处闻啼鸟 | 好好过日子
李纯恩
2024-02-23 02:00 H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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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为春暖，山谷里的噪鹃就叫了起来，长一声短一声，不分昼夜。
噪鹃是杜鹃鸟的一种，杜鹃鸟都擅叫，在中国的神话故事里，牠是一个亡国皇帝的化身，日夜啼叫，可以叫到吐血，吐出来的血溅到花上，花色殷红，就叫杜鹃花。故事虽然凄凉，但大部分的杜鹃叫起来声音都不难听，唯独噪鹃的长一声短一声特别凄清，尤其在寂静的深夜，像招魂。
噪鹃雄鸟浑身漆黑，眼睛血红，卖相很不吉祥。反倒是雌鸟有一身灰斑皮草似的羽毛，观之有雍容之感。在动物界里，多数是雄性长相出众，噪鹃是个例外。这种鸟许多地方都有，十年前我常到四川山区，住在小镇的旅馆里，有两种鸟声陪伴入眠，一是鸽子的咕咕声，另外就噪鹃那种像招魂一样的啼鸣。若是心神不定，听了真的烦躁不已。所以叫牠「噪鹃」，真实不虚。但如今在春夜之中听到牠的叫声，则唤出了不少当年在四川大山中旅行的回忆，令我珍惜。
春天鸟叫得特别欢，山中多鸟，窗外三棵高大的石栗树就像鸟儿的中途岛，往来的鸟经过都会在枝头停下来歇一歇。但牠们的嘴不会停的，一站上高枝就会叫，听惯了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麻雀、绣眼相思、红嘴蓝鹊、红耳鹎、小葵花鹦鹉、黑领椋鸟、灰鸽、噪鹃等等，一来就叫，很是热闹。珠颈斑鸠也常来，但不叫，一来就伏在树干上呆很久，跟我一样看鸟来鸟往。于是家中的小阳台也就成了一个近距离观鸟台，闲来静静观鸟，看鸟们不同的习性，听不同的鸟语，不觉晨昏，很乐。
李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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