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杰 - 明亮处藏暗鬼 | 油尖多士
陶杰
2025-08-05 02:00 H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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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届获奥斯卡提名电影之中，《完美物质》是少有的一出入围的恐怖片。
恐惧是人类最原始的感受，甚至不必经大脑，恐怖片之成事，只需调动观众最原始的感官，因此向来为大雅之堂所不齿，在奥斯卡影史上长期缺席，甚至连希治阁最擅长的悬疑片，也因为题材涉及谋杀和暴力，无论拍得如何精妙，也不能获大奖青睐。
但是恐怖片又是最容易引起耸动的电影，影史上，以恐怖片爆红或者翻身，大有人在，包括被誉为宗师级的寇比力克。寇比力克因古装电影《乱世儿女》而陷入低谷，电影票房失利，荷里活是最为现实的职场，电影公司看票房成绩而投资，寇比力克因而起意，选择改编史提芬京的小说《闪灵》。
如果不是寇比力克，《闪灵》这种「闹鬼酒店」的题材，必然与绝大多数恐怖片一样，到处是黑暗布景与死角里的鬼影幢幢，但寇比力克一反常态，首次将闹鬼放到光天化日之中：电影中的酒店，窗明几净，空间宽阔，电影的前半段的叙事，甚至有些琐碎与枯燥，令人摸不着头脑。但经过40多年一代又一代影迷的反复讨论，发现导演的用意，不是在于惊吓，而是建设心理，神出鬼没般，与观众在玩一种意识操纵的游戏。
电影最高明之处，是将闹鬼的酒店化作主角之一，成为一个仿佛有生命的存在。因此，电影的前半段，到处都有酒店一些不为人所留意的变动，镜头化为酒店的视角。在恐怖片之中，《闪灵》甚至算不上惊吓，但留给观众很多谜团留待回味。
寇比力克这一招，为不少导演所偷师，《完美物质》可算其一，电影的画面光鲜亮丽，把惊吓完全暴露在光明之中，恐怖的罪恶并不需要黑暗的衬托，俱在一念之间而已，正如《闪灵》之闹鬼，只是利用了男主角堕落的灵魂。
前新闻工作者
多媒体社会评论人
陶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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