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的点评——36年前一场辩论比赛的故事

  世界贸易组织专家组判定,美国在二〇一八年对中国二千亿美元进口商品加征惩罚性关税,违反了世贸组织规定。美国总统特朗普对此嗤之以鼻,声言会反击报复。特朗普随时又玩退团,退出世贸组织。美国将自己从世界最民主的国家的道德高地,硬生生地拉了下来,变成一个不断违反国际规则的流氓国家。
  据皮尤研究中心对美国最重要的十三个盟国进行的调查显示,英国、加拿大、法国、日本和澳洲人民对美国的好感度已降至二十年以内最低水平,美国盟国人民当中,只有百分之十五的人认为美国在应对疫情方面「做得很好」。美国在全球的形象,已下滑到历史低点,丧失意识形态高地。
  这让我想起三十六年前的一件旧事。我当时还是中大学生,每年中大和港大都会举办两大辩论赛,有点像牛津剑桥赛艇,是两所大学的牙骹战。当时三年制的港大是殖民地第一大学,港大学生是天子门生,而四年制的中大是另类大学,学生较平民化。虽然港大十分精英,但辩论比赛是同台较劲,更能凸显大学的实力,所以两大辩论赛相当瞩目。
  一九八四年的两大辩论赛,中大输了给港大,令我此等中大观众甚感无瘾。有趣的是,后来富商何鸿燊赞助港台,再搞一场两大公开辩论赛。地点在维园举行,由无线在播放《城市论坛》的中午时段直播,由于两大的辩论比赛首次在电视直播,我作为中大学生,就担櫈仔坐在电视机前睇好戏。
  还记得当年两大辩论队的部份成员,如今是政坛风云人物。港大辩论队的队长是现任发展局局长黄伟纶,成员之一是前明报总编辑刘进图。而中大辩论队队长是一国两制研究中心总裁张志刚,他当时是人类系学生,而另一成员林美秀是政治系学生,后来成为律政司副国际法律专员。
  当日办论的论题是「区议会既已成立,市政局已没有存在需要」。当时正 是地方行政改革之初,部份民选的区议会成立了几年,是咨询组织,而市政局早已存在,是实权组织,但大部份成员仍是委任。这个论题对反方的港大辩论队有利,因为当时的社会氛围是政制刚刚开放,愈多参与愈好,为甚么无端端要取消市政局?不过,作为正方的中大兵行险着,打出民主的议题,说要将区议会全面民主化,亦要扩大区议会权力,将来的区议会,会变成十八个市政局,所以市政局没有存在的必要。
  港大队的立论方式一板一眼,比较大路;而中大队的立论却相当出格,站稳道德高地。最后几个评判一致判定,中大辩论队获胜。当年两大的两场辩论比赛,中大、港大各胜一场。但这场电视直播的辩论比赛较为瞩目,平民中大队砌低精英港大队,中大辩论队的队员,相信开心到睡不着觉了。
  这场辩论令我印象甚深,从中领悟到一个道理,在政治或公众议题的讨论,很多时就如辩论比赛一样,不会找到真相,却会有胜负。而在政治讨论上占据意识形态高地,绝对重要。
  美国现时所展示的,是完全不讲意识形态理据的强权政治。有人会说美国是世界第一军事强国,「你吹佢唔胀!」但我就认为,特朗普把美国变成一个流氓国家,强权不能永续。
  香港的政治亦复如此。去年的反修例风波,有人要发动暴力革命,反对派顺水推舟,甚至推波助澜,稳在「自由民主」的意识形态高地上。当时的特区政府服膺了当时的意识形态,自觉理亏,回应乏力,无视这场动乱对社会稳定和发展的挑战,结果身陷险境,输的就是意识形态站位。
  其实当今世上有不同意识形态。英国有工党、有保守党;美国有民主党、有共和党。保守党和共和党所抱持的是坚持稳定与发展的意识形态,我们见不到他们对此羞于启齿,例如特朗普现时在美国国内,就是高举法治和稳定的旗帜,狙击民主党控制的州份,容忍非法示威未能够维持治安。
  去年的应对反修例风波如是,今年的抗疫也如是。反对派讲的是自由,政府应该去讲人命。这既是抗疫之战,也是意识形态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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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永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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