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纪豪 - 汉字文化圈 | 无名指

  去日本和韩国玩,我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多数印刷版旅游资讯,如地图或单张,我都取中英文各一份,前者知道其汉字名称,便于记忆;后者了解其拼写读音,方便沟通,如富士山叫Fujisan,汉拏山是Hallasan。

  当你以为在汉字文化圈里,「山」都叫san,会有日本人跟你说,「不,山是yama。」我这几天在京都,和一个旅居日本几十年的朋友聊起,他说san是「音读」,yama是「训读」。那何时音读何时训读?「没规则,要看语境和习惯。」我无语。

  东京的「京」字是kyo,京成电车的「京」则是kei,北京的「京」又变成kin,「前面一个是吴音,是朝鲜半岛传来的江南音;中间的是汉音,接近唐朝的长安音;后面是唐音,是宋朝以后禅宗传到日本带来的福建口音。」朋友娓娓道来,我听到头都晕了,「为甚么唐朝传来的叫汉音,宋朝的叫唐音?」答曰:「无解。」

  上下千年,日文和汉语关系千丝万缕,从草书行书字型到各地方言读音,至今仍有迹可寻。20世纪初,中文反过来跟日本学习,新文学运动和后来简体字演化,日文反向输出,改变了汉语发展。今天我们去日本旅游,街上路标和餐厅菜单都大概猜得出7、8成,也是两地语文千年互动所致。

  文字只是面子,里子是文化。一个韩国朋友说,汉字文化圈内中日韩和越南四地的人思想接近,较容易沟通,我非常认同。其他亚洲地区如泰国、菲律宾、印尼,文化上差异较大,难怪与女佣们沟通总有隔阂。

资深唱片人兼乐迷
谭纪豪

更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