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纪豪 - 把目光放在冬甩 | 无名指

  这两天电脑和手机都被大导演David Lynch辞世的消息「洗版」。据说电子产品会记录用家喜好以便推荐内容,没想到它们会把大卫连治推给我,毕竟他上一部电影已是2006年的《Inland Empire》,那时我连社交媒体帐号都没有。

  其实连治最后作品应该是剧集《Twin Peaks︰The Return》,四分一世纪后的第三季,我至今未看,也许我更愿意把导演定格在八、九十年代。我记得1986年在铜锣湾碧丽宫戏院看《Blue Velvet》看到目瞪口呆,从那奇幻世界出来,走在阳光灿烂的闹市我还冒着冷汗。

  那是我第一次看David Lynch,迷上了那荒诞迷离之境,随即找来《Eraserhead》和《The Elephant Man》恶补,直至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为止。

  看完几部大卫连治,好像明白了些甚么。后来在《红楼梦》读到贾宝玉梦游太虚,看见牌坊上的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仿佛就是David Lynch的世界。

  「把目光放在冬甩,而不是(中间)那个洞。」这是导演最著名的quote,忘了他甚么时候说的,但早在这句话之前,我就通过他的作品学会用另类视角看世界。在他镜头下,表面的和谐总是阴阳怪气,荒诞的事情反而更真实;再看看电影院外的世界,不也是一样吗?「我不明白为甚么人们期望艺术要make sense,但又接受生命并不make sense的事实。」大卫连治如是说。

  David Lynch离开了这个荒诞的世界,带走了一个导演、一个画家、一个作家、一个音乐人。愿他在冬甩的另一边快乐。

谭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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