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法官李素兰警告黎智英「请你不要回答问题时发表己见」并强调控方的提问恰如其分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三间相关公司涉串谋勾结外国势力案今踏入第138日审讯，黎智英第46日出庭自辩，控方第20日盘问黎智英。黎智英供称他在《香港国安法》 生效后，曾警诫《苹果日报》员工要小心，不要违反《香港国安法》，但没有个别向高层们作出警诫。控方律政司副刑事检控专员周天行指旅美作家「一剑飘尘」在《枪杆下何来安居乐业？》一文中要求外国制裁中港，又支持美国取消香港特殊贸易地位，黎智英反问周天行：「请问篇文边度有『制裁』两只字？」，周则指黎当时明知「一剑飘尘」有意图引起香港居民对中港政府的不满或离叛，黎否认并称「这太神奇了⋯⋯周生你真聪明，我只阅读了别人的文章，怎能知道别人心中想法」。法官李素兰即警告黎：「请你不要在回答问题时发表己见，更何况周生的问题恰如其分」，忠告黎不要再反讽周「醒目」。法官李运腾亦劝导黎不要再与控方争拗，否则本案会「审到下年」。

无个别警告《苹果》高层别违《香港国安法》

黎智英供称他阅读过资深作家颜纯钩为《苹果日报》撰写的文章，但不肯定他被还押时有否看报纸阅读颜纯钩的文章。黎指在《香港国安法》 生效后，曾严加警告《苹果日报》员工不要违反《香港国安法》，但没有单独警告《苹果日报》前社长张剑虹、前副社长陈沛敏、前总编辑罗伟光、前执行总编辑林文宗、英文版前执行总编辑及前社论主笔冯伟光（ 笔名卢峰）及 前社论主笔杨清奇（笔名李平）等高层。黎称他没有向高层们个别作出警诫，亦认为张剑虹本身为人已小心谨慎，根本毋须警诫张剑虹。黎忆述他当时寄语员工们必须非常小心，避免违反《香港国安法》，直至《苹果日报》停运为止。

控方展示《苹果日报》2020年7月4日的论坛版，主题为「国际棋盘上的香港」，版面由3篇评论文章组成，包括中国金融学者贺江兵撰写的《美国的二级金融制裁有多狠？》、旅美作家「一剑飘尘」撰写的《枪杆下何来安居乐业？》及时事评论员林忌撰写的《跨国抗中包围网》。

控方读出《枪杆下何来安居乐业？》一文的内容：「国安法的操作方式完全违背了一国两制，属于中共强硬干涉香港立法，已经引起美国强烈反弹。为帮助香港人民，美国早前出台了《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每年审核香港自治地位。但中共不仅不收敛，反而强行通过国安法，完全侵犯了香港立法权，昭告天下香港已无力自治。在目前中美对抗大环境下，等于是对美国一次小规模偷袭珍珠港，美国肯定会报复直至取消香港自治待遇。香港还能保留国际金融中心地位吗？失去这个地位，香港连深圳都不如。深圳好歹还有内地众多廉价劳动力支撑。香港到哪里找？」

法官李素兰警告黎智英别在回答问题时发表己见

黎指他同意香港已失去国际金融中心地位，但对「香港连深圳都不如」一句不敢苟同，黎解释他对深圳一无所知，没有足够的资讯让他作出评论。法官李运腾提出，即使黎阅读别人的评论文章，也不代表黎同意文章内容，质疑控方的问题有何用处。控方问黎，旅美作家「一剑飘尘」在《枪杆下何来安居乐业？》一文中，是否要求外国制裁中港，并支持美国取消香港特殊贸易地位，黎回应：「我不知道」，又指他阅读过该文，不代表他有份撰写该文，又反问控方：「请问篇文边度有『制裁』两只字？」。控方指文中曾提及《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黎即称：「噢。原来《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等于『制裁』」。

控方指黎当时明知「一剑飘尘」有意图透过该文章，引起香港居民对中港政府的不满或离叛，激起香港居民企图不循合法途径促致改变其他在香港的依法制定的事项。黎否认并称「这太神奇了⋯⋯周生你真聪明，我只阅读了别人的文章，怎能知道别人心中想法」。法官李素兰即警告黎：「请你不要在回答问题时发表己见，更何况周生的问题恰如其分」，忠告黎不要再反讽周「醒目」。法官李运腾亦劝导黎不要再与控方争拗，否则本案会「审到下年」。

法官李运腾另提出，黎智英供称他曾严加警告《苹果日报》员工小心工作，不要违反《香港国安法》，问黎有否查核《枪杆下何来安居乐业？》一文有否违反《香港国安法》。黎则指他认为该文完全没有违反《香港国安法》，也看不到文章曾提及「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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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难道我要为其他作家撰写的评论负责任吗？

控方在庭上读出《苹果日报》在2020年7月18日发布、旅美作家「一剑飘尘」撰写的《美国会制裁林郑月娥吗？》一文，内容提到「在我看来，《香港自治法案》就是专门对付林郑之类香港官员的。因为这个法案对中国官员影响有限，即使他们遭受制裁，也可以继续在大陆为非作歹，甚至可能因为这种制裁反而仕途高升。而香港是国际化都市，林郑之类官员或多或少都有各种国际关系，他们和家人甚至持有外国护照。美国制裁手段繁多，包括冻结资产、拒绝入境等，更可以制裁为他们提供金融服务的金融机构。通过这种方法，美国可以轻易把制裁延伸到整个西方国家。比如，美国真的制裁林郑月娥，那么，所有在香港服务的银行都要终止她及其家人的账户」。

黎智英指他阅读文章时对美国会否制裁林郑月娥等中港官员一事没有想法，控方质疑黎智英不是一直要求外国制裁中港官员及对中港采取敌对行动吗？黎否认并指他只在《香港国安法》生效前呼吁外国制裁中港官员，而且他一直以来也没有呼吁外国对中港采取敌对行动。控方指黎智英在《香港国安法》生效后仍让《苹果日报》发表一些要求外国制裁中港官员的文章，黎则指《苹果日报》发表的文章多不胜数，「难道我要为其他作家撰写的评论负责任吗？」

控方指《苹果》刊李怡呼吁外国制裁中港官员文章

控方另展示《苹果日报》在2020年10月28日发布、由已故时事评论家李怡所撰写的《世道人生：警惕左翼思潮》一文，内容指：「拜登自信一定当选，丑闻毋须回应」，「（拜登）在电视辩论中，提到若当选他的中国政策时说：『我会要求中国遵守国际规则，不像他（特朗普）大打贸易战』」、「这是最令人恐怖的一句话！这意味着他会一如既往不断要求中国遵守各项国际规则，而不会如贸易战那样对不守规则者作任何惩罚，不会制裁侵犯人权、违反国际承诺的中港官员，不会对受迫害者伸出援手」。

控方指出，李怡的文章呼吁外国制裁中港官员，黎则表示整篇文章都是说拜登当选后「不会制裁侵犯人权、违反国际承诺的中港官员」，质疑控方为何作出如此提问。

案件明续。

案件编号：HCCC51/2022
法庭记者：刘晓曦